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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圳兄是我書法課上的同學,他已經年逾古稀了,我叫他「阿圳兄」是跟著大家叫的,照理說起來,我應該喊他「阿圳伯」,比較符合倫常的標準。不過,這年頭大家都希望自己年輕些,我也就順口地叫他阿圳兄了。
  每回上課,阿圳兄都和阿圳嫂兩人相偕而來,不過,恩愛渝恆的倆人通常一個字也沒寫,什麼作品都沒帶就來了,純粹是到課堂上和大家一起鬪熱鬧,除了看看老師評改同學們的作品,聽聽其他同學對某些作品的看法,還可以和同學東拉西扯的閒聊,對上了年紀的老人家來說,有人陪是最溫暖的。
  因為阿圳兄嫂都不寫字,所以我和他們並不熟,通常是碰了面時,點頭笑笑,也沒有特別的交談。早先,我甚至不知道阿圳兄旁邊的女人,就是他的牽手阿圳嫂!

終於注意到阿圳兄時,是一回老師要「老」學生們現場揮毫,我們不會每堂課都寫字,但看人寫字很有趣,每個人的習慣、架勢、臨場反應都瞬時畢露無遺,有人百般拒絕,有人躍躍欲試,也有人罷佔著一管毛筆一張接一張的寫;就像在KTV裡,有人如何就是不唱歌,有人一直要唱,還有人從頭至尾握緊麥克風一樣,好玩的很。

老師要阿圳兄寫字,阿圳兄不停地搖頭擺手,不斷拒絕,最後拗不過老師的要求,便在宣紙上寫下「山頂人不寫字」六字楷書,字體十分端正清麗。大家哈哈哈笑成一片,老師大呼:「寫得很好啊!很會寫嘛!」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阿圳兄寫字。

慢慢地,我聽說阿圳兄在山上有個渡假的房子,那裡養狗養雞還養羊,住在山裡雞犬相聞沒什麼,但阿圳兄還有製酒器具和一個酒窖,他閒來就上山釀酒。有時同學們邀一邀,就到他家去吃喝一頓,煮上一鍋香噴噴的燒酒雞(只有殺雞沒人敢宰羊),再配上一杯杯高酒精濃度的烈酒,酒酣耳熱之際,大家便開始揮筆寫字,寫完了掛在樹上,除了晾乾也給同學評比一下,完全是不知有秦無論魏晋的模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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