逍遙蝶亂飛

四年前，我曾經為了交功課，寫過一篇「秋天的童話」（放在教育現場裡），談自己和教育勉強能沾上一點邊的過往經驗，已忘了當初為什麼要下這樣的標題，或許是因為童話的背後總有超齡的意涵，又或許是帶著涼意的秋風拂下了枝頭上的花朵時，我心中是那麼的不捨。
　　其實，秋天並不悲涼，但秋天總擾得人心頭紛紛，也不知那來那麼多情緒？我早已過了強說愁的年歲，但也還沒能灑脫地說：「真是天涼好個秋！」不過，到底是渡著太平舒適的日子，即便千般滋味，仍是個甜蜜的滋味。
　　那日，在公車站牌下的等待，又是個急跳跳，火燒眉毛的緊迫時刻，像我這種不管幾點上課，總趕在最後一刻的人，上課前總是無心觀看身旁的事物，一心只管遠眺著駛來的公車，不然就是盯著腕上的錶，盤算再過幾分鐘要是公車沒來的話，只好攔下跳表的計程車。

突然，一串紅葉自眼前飄下，落在腳邊，忍不住蹲下拾起，並抬頭望上，這才發現，路上遠遠近近四排的行道樟腦樹，許多嫩葉的部分竟然轉換成動人的紅色，而一株開滿桃紅花朵的九重葛，正攀過教堂的圍牆燦爛地開著。我不可置信地凝望著，若不是這串落葉提醒，我將錯過這個美麗的秋天，及這個詩意的角落。為了驗名正身，我撕下葉片的一角揉碎，清新的氣味是樟腦沒錯，我自背包裡拿出一本書，將紅葉夾入，試圖留下這一個令我驚豔的剎那。

公車緩緩行來，我跳上公車，心中有一些感動，小小地，卻不斷在心裡擴散開來，我趕著時間，心下有些迷糊，看不清到底焦點在那？我近日工作太忙，常常張冠李戴，搞不清楚什麼人跟我說過什麼話，也總是忘記事情到底是昨天還是今天發生的，更誇張的是夢境和現實都混在一起，分不出倒底白熊真的跟我說過，或只是我前夜的一場夢境而已。

這真是一種可怕的經驗，我忙著生活，而沒有時間去感受生活，我腦容量大概挺小的，記憶力不好，能處理的事太少，凡是和工作無關的都隨便處理，更遑論處理來不及消化的各種想法和情緒了。

直到昨天，我下課後，獨自留在教室看完安徒生（Hans Christian Andersen, 1805-1875）童話的卡通片後，終於明白，那些感動和思緒所謂何來了。今年，安徒生給我一個充滿童話的秋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