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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子日:「三人行,必有我師焉,擇其善者而從之,其不善者而改之。」我一直很喜歡這句話,反正人生是一連串的學習,有些人離開學校後就再也沒有老師指導,若能向身旁的人繼續學習、持續反省,也是美事一樁。我很幸運,一直都有老師,有身教言教的師,也有鼓勵我學習教我陶冶性情的師。
  但,這樣子的體會,一直到唸了教育學之後,才慢慢覺察「老師」是怎麼一回事,就像有些人在想要孩子之後,才開始學習如何當父母。透過和老師的互動,透過老師的言行,我觀察著老師,曾經遇過了充滿教育熱忱、樂於和學生互動的老師;也遇過滿腹教育理論,卻有實踐障礙的老師。
  唸過大學的人大概都知道,學生和教師之間的聯繫其實頗為鬆散,除非學生有心特別求教,不然在課堂之外,師生的交集並不多。但研究生就不同了,最終得找一位教授來指導論文寫作,師生的關係比較像是從前的師徒制,老師和徒弟,這樣的關係要不緊密都很難(除非遇到放牛吃草的教授)。有些指導教授則不只在課業上關懷學生,還會在生活上為人處世上一併指導。

就是在尋覓指導教授之時,我第一次見識到當教育理論只是理論時,教授也不過是個虛名,沒有太多的意義。教育之所以真切感人,一切都是在老師願意將學生領進知識的殿堂,願意盡量在言行上成為值得尊敬或學習的對象。當然,老師也是人,是人都不可能完美,但最可貴的在於,我們知道限制,但仍願意去努力。

話說,某年的六月,我急著要在課程結束的當天傍晚搭機飛往以色列,所以在報告全數交出後,尋找指導教授及填妥申請表格一事,必須等我回台後,才能繼續進行。其實,每個系所都有可能遇到這樣的問題,在某個領域的研究上,若師資不足,加上老師的指導學生有限定名額,一旦未「搶得先機」,研究生的論文計劃可能就得被迫往後延遲半年至一年發表,也就是說將會擔誤到畢業的時間,所以,取得和教授之間的協調和認可非常重要。

當初,我想研究的方向是我的大學本科,其實那是一個相當冷僻的方向,沒想到那年不管是不是相關科系畢業的,都想來加入研究群。我們系上該研究方向的教授不多,說來說去其實只有一位合適,於是,我去找教授談談,看看他是否有意願收我,不然,我得另作打算。當時,教授無法立刻給我答案,他說要等到夏天看多少人畢業,空出多少名額方知。這沒問題,我告訴教授屆時,我人不在國內,再寫信向他詢問,教授同意了,我就放心出國了。

但是,我這一去,長長一個夏天,給教授寫去的信像石沉大海一般,一點消息都沒有。其實,我心裡很氣的,待我回到台灣,已經完全不想找該教授指導了。可是,我的研究方向還沒變,於是我找上他的指導教授,想先和老教授先談談再決定。師徒制的關係因為太密切了,因此行事要格外謹慎小心。

和老教授談完沒多久,某天在電梯裡和教授碰到面,他一開口:「我聽老教授說,妳去找過他了,是不是想找老教授指導論文?」我淡淡的表示,是去和老教授請教一些研究上的問題,無關於指導教授一事。他問完,換我問他:「老師,我在以色列時給你寫了一封信,你收到了嗎?」他愣了兩秒:「喔,我收到了。」我再問:「您有回信嗎?」他支吾其詞,然後表示當時系上電腦有些問題。是呢!這個問題,可是兩個月都無法解決呢!然後,我就不想再跟他說話了。如果,連一封電郵都無法回給我,我還指望他教我什麼?

新學期開始,教授的門生開始一連串的讀書討論會,我思考著該怎麼辦?我記憶力太好,大概必須喝了孟婆湯才能忘記教授沒回信給我一事,才能再好好的跟他說話向他請教。教授要同學來跟我說討論會的時間,我左耳進右耳出,沒放在心上,幾次後,又有同學來表示:「老師很看重讀書會,請妳一定要去討論。」我真不知道要去討論什麼,不到兩個月的時間,我已經找好我自己想要的指導教授。但於情於理,我覺得還是得去跟教授說一下:「我決定換研究領域,所以『謝謝』老師的指教。」

那天,我去找教授,很委婉的表示對另外的研究領域很有興趣,所以想要換路線,感謝他一路的指導。他也很熱心的告訴我可以找某某教授指導。哈!他並不知道,我已經找好那位教授,連申請書都填好了。話說到一半,突然,他的手機響了起來,他接起來應了一下後,連一句話都沒有對我說,就甩甩手要我「退下」。

我走出他的辦公室,第一次覺得自己真有識人的能力,連基本禮貌都不懂的人,我根本不想讓他指導我。幾天後,我們又在電梯裡遇見了,他一見到我便說:「那天真抱歉,因為我太太從大陸打電話回來。」我什麼表情都沒有:「沒關係。」這次我真的沒關係,因為我一點都不在乎了。反正,我拒絕他當我的指導老師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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