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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語言中心雖然是外商公司,但台灣在經營了幾年後,也入境隨俗了,若沒在年底吃尾牙,就是過年後喝春酒。今年,語言中心決定把一個Lounge Bar包下來喝春酒,春酒的主題---「夜上海」。
  這幾年台灣很流行主題式的玩法,尾牙或春酒時,大家奇裝異服,像在玩Cosplay一樣。我們的夜上海,該是一番怎麼樣的情調呢?
  想像一下,二三零年代的上海夜,男人們身著西服梳一顆油頭;女人裹著旗袍在腦後挽一個美髻。衣香鬢影之間,靡靡之音繚繞,男俊美,女妖嬈,大家穿得人模人樣,表面上歡喜親熱,卻各有心思各懷鬼胎,背地相互計較,彼此暗中較勁。時不時,還要吸一口長菸,眼睛輕蔑著睨一下隔壁的人,再輕噴出淡白煙圈。

呵,這是我自己的夜上海!語言中心的夜上海,其實就是走中國風,我們各分校的行政人員們都興奮不已,買旗袍的買旗袍,找不到喜歡樣式的人還去租旗袍。各國語言的老師們,就沒有那麼投入了,而且不是每個老師都有中國服,尤其是男老師們,所以語言中心就讓大家隨意了。

我平常上課就穿著寬鬆的中式短衣長褲,而非曲線畢露還兼開高叉的旗袍。不過,我的衣櫃裡倒是有兩件旗袍,那是我媽當年訂婚和結婚時穿的粉紅和棗紅旗袍,美是美,不過,我的身量塞不進的我媽當年那瘦伶伶的尺寸中,純粹掛著好看。除非哪天,我突然狠下心來死命減肥,減過頭了剩下一把骨頭時,大概就能穿得進去。只是,大概不會有那麼一天。

我這人挺實際的(或換句話就是會看緊荷包),不會為喝一杯春酒就去買件華美的旗袍,也不會特別去設計個讓人耳目一新的髮式,照樣穿上我的唐裝,一根簪子挽上就出門,直覺自己要去教中文課啦!不肯用心的結果就是~悶。

到了Lounge Bar,放眼望去一片紅色調,燈光昏黃,音樂柔和(什麼夜上海,放的音樂完全沒有上海味~),入門處有一個小小的舞台,長長一列的吧台一直彎延到後方。最顯眼的是吧台上的三支長管啤酒(約有一百來公分左右),據說這啤酒是Lounge Bar自己釀的,不過,台北市現在還沒通過合法自釀自賣酒品,所以他們在桃園有自己的啤哂廠(這是我學生說的,未經查證)。

自助式的餐點就放在吧台前方的長桌上,除了炒麵和壽司外,大部分都是比較西式的餐點,燻鮭魚沙拉、蕃茄磨菇沙拉、羅蔓葉沙拉、馬鈴薯沙拉等等,光吃沙拉我就半飽了,之後再吃幾小片炸鯛魚和牛小排,我就放下刀叉了。真要品評,那些食物我自己做都比他們的廚師強。

這次的春酒宴各分校人馬都來了,扣掉未出席的老師和行政人員,出席的也有六十到八十人,在音樂流洩和觥籌交錯下,中英德西法日六種語言,滿場亂飛,有人圍在啤酒管邊聊天,酒杯永遠見不到底;有人已經下舞池跳起舞來,暖身準備待會的活動比賽;我則和我們新進的老師們聊得不亦樂乎,他們對我家的猶太教生活方式很好奇,我則對他們到第三世界當志工很感興趣。

終於,我們的公關莎莉拿起麥克風,在大家酒足飯飽後,開始各項競賽和表演活動。有人唱歌有人跳舞,還有各種分組比賽,節目一直到最後的摸彩進入高潮。我們這種語言中心沒什麼廠商可以要禮物,獎品多是百貨公司禮券和電影票,饒是這樣不怎麼值錢的東西,以我這種完全沒偏財的命,還是什麼都沒抽到。

夜漸漸深了,我和我亦師亦生亦友的德文老師伊蓮一起走出Lounge Bar,剛好碰到在外頭抽箊的尼克和傑森,摸彩時尼克被抽中了,但他因為不在場所以被取消資格,所以我趕緊把這個「惡耗」告訴他,尼克忍不住咒了一句,我火上添油再惡作劇一下,表明一定要告訴他這個壞消息讓他難過一下,尼克露出痛苦的表情,大家哈哈大笑起來,我才告訴他不過是兩張電影票,不用太在意啦!他馬上恢復正常。真的,不過是兩張電影票罷了~連一絲懊悔都不會有的。

春夜的風有一點點涼,我突然覺得這個夜上海的主題像前世的記憶,二零年代的上海或許也是這麼的「國際化」,也有各種語言和人種,但我們卻如此真實的生活在二十一世紀初的台北,或許該有一首曲風完全不同的歌來烘托一下這樣的情景,這麼一個也充滿風華的「夜台北」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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